
今年11月,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刊登了一则消息,乍一看不起眼,细品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。一家名叫Niron的美国初创公司,就因为拿不到合适的稀土材料,硬生生把新产品发布推迟了9个月,白白烧掉了几百万美元。而这样的困境,日本人早在15年前就拼命给美国打过预防针。只可惜,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钓鱼岛撞船后,日本人"窒息"了
把时钟拨回2010年9月,钓鱼岛海域发生撞船事件,随后中日关系骤然紧张。日本企业界突然发现,稀土供应渠道说断就断了,没有任何缓冲期。
当时经济产业省的官员寺泽达也后来回忆说,日本汽车工业协会的人几乎是冲进他们办公室的,语气里全是恐慌:"再这样下去,整个汽车供应链都要停摆!"那可不是开玩笑,当时日本有90%的稀土依赖中国进口。日媒后来披露,在高级别磋商中,日方代表私下用"窒息感"来形容那段时间的处境。
丰田、索尼、发那科这些制造业巨头,全都命悬一线。日本人这才真正意识到,稀土这玩意儿看着不起眼,卡起脖子来是真要命。
这次教训太深刻了,事件平息后日本第一时间成立了专项工作组,当时政府直接批了10亿美元预算,这在那个年代可不是小数目。他们满世界找矿,最后盯上了澳大利亚一家叫莱纳斯的稀土公司。
日本砸钱造备胎,美国却在看戏
拿着真金白银,日本开始构建自己的稀土供应链——澳大利亚挖矿、马来西亚提炼、运回日本做成磁铁。这条链路长得吓人,成本高得吓人,但日本咬着牙也要搞下去。
与此同时,日本人没闲着。他们通过各种渠道向美国这个盟友示警:过度依赖单一国家的稀土供应,是巨大的战略风险。日本贸易振兴机构的专家在美国主流报纸撰文,经济产业省官员跑到华盛顿听证会上反复陈述利害。
小林直树,这位日本经济产业省矿产司的官员,最近向《纽约时报》透露了当年的无奈:"日本一直希望美国能加入,通过政策补贴、市场采购承诺来分摊成本。但美国一直在岸上袖手旁观。"
美国当时怎么想的?华尔街只看季度财报,既然中国的稀土又便宜又充足,干嘛要花冤枉钱搞什么替代体系?当时有美国产业界人士对媒体说得很直白,中国稀土就像"空气和水"一样理所当然。
奥巴马政府倒也不是完全没反应,确实讨论过增加投资,但也就停留在讨论层面。跟日本那种举国动员的紧迫感比起来,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。
15年苦功,日本的"成绩单"有点尴尬
到今年为止,日本在稀土供应链上已经折腾了15年。按照日本经济产业省最新发布的报告,对中国的稀土依赖度已经从90%降到了60%-70%。
听起来好像挺厉害?但实际情况是,容易替代的轻稀土确实有了备份,可真正要命的重稀土——那些用在高性能电机、风力发电机、导弹制导系统上的玩意儿,依赖度依然超过80%。
更要命的是成本。日本双日株式会社首席执行官植村公辅承认,不计成本的话日本确实能造出堪用的产品,但要参与国际商业竞争?离开中国的供应链体系毫无胜算。具体数字摆在那儿,日本自建供应链的采购成本比直接从中国进口高出25%-30%。
那条精心构建的"澳洲-马来西亚-日本"防线,因为链路太长环节太多,其实相当脆弱。光在马来西亚一地,环保抗议、政治博弈、放射性废料处理,哪一样都够喝一壶的。
美国的醒悟来得太晚
等到美国真正慌了,已经是这几年的事了。贸易战打响,中国开始收紧对美稀土出口,美国人突然发现洛克希德·马丁的F-35隐身战机连基础产能都维持不了。
现在Niron公司的遭遇就是个典型案例。他们需要特殊的钕铁硼永磁材料,几年前就开始在美国和欧洲找二级供应商,结果要么产能不够,要么规格不达标。公司首席执行官无奈地说,为了确保"备用"供应链,他们不得不重新设计部分电机来适配其他材料。
9个月的延期,数百万美元的额外成本,这就是现实账单。
华盛顿现在开始急匆匆在加州、德州搞项目,拉着盟友签协议。但在日本官员眼里,这叫马后炮。小林直树说得很直白:"如果美国能在10年前、甚至15年前就拿出现在的紧迫感,稀土供应链格局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。"
结语
这个故事讲到这儿,道理已经很清楚了。日本用15年时间和数百亿美元证明了一件事:想在成熟的产业链面前另起炉灶,如果没有全球规模的协同和不计成本的投入,基本就是痴人说梦。
现在搞供应链替代的成本和难度,是15年前的至少十倍。美国那时候要是听进去日本的警告,今天的Niron也不至于干着急。但历史没有如果,窗口期一旦错过,想补课可就得付加倍的学费了。全球化的产业链本来就是深度互联的结果,强行撕裂的代价,最终会体现在每一个终端产品上。这个教训,现在美国企业正在一口一口地咽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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